到了隔天,我与娜娜依然守在了乐光中学,等着徐紫星下课。
下课钟声响后,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,徐紫星也不例外。但她在人群里却显得格外特别,那看似毫无知觉的双腿,明亮天真的眼神,形成强烈的对比。
"紫星,我又来找妳了,方便吗" 我在她走出门口的瞬间搭话到。
"咦!" 徐紫星颤了一下身子。
"抱歉抱歉,吓着妳了"
"没关系,我很欢迎你们找我的,走吧!来我家坐坐吧" 徐紫星语气高亢,看似有些兴奋。
我们护送徐紫星到了她家,过程跟昨天一模一样,徐紫星非常认真的把点心跟饮料也准备好,我也非常开心地坐在了她家的高级柔软沙发上。
不过,我并没有忘记我的目的,虽然躺在一旁的娜娜看起来已经完忘记了。
对于徐紫星的攻略部分,其实并不是要跟她谈恋爱,而是要让她卸下心防。
意思很简单,就是要让徐紫星把她心中隐瞒的事情说出来。
但这件事情非常难,看徐紫云那冰冷的眼神就知道了。
"妳们家境很好耶,真的好羡慕" 我说道。
"其实没有啦!我们家跟我学校同班的同学比起来算很穷了" 徐紫星急忙说道。
"妳父母是在做什么的阿,挺好奇的"
"我爸妈都是同个公司的,一个是某部门的主管,一个是则是普通的职员"
"原来如此,我懂了"
懂个头,这些事情老子早就知道了,我的目的怎么可能是问这个我早就知道的问题呢?
"他们常常要出差工作,虽然会寄钱回来,不过也只是一些日常伙食费用而已"
徐紫云的妹妹,是个很天真可爱的孩子,同时也是个举球手,我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杀球的机会。
"那么...妳为什么有钱可以读乐光中学、去补习、弹钢琴呢?"
一句平淡无奇的询问,顿时空气像是结冰一样,徐紫星称大着眼睛,嘴角开始微微颤斗。
我的语气,带着责备、冷淡,徐紫星听到这句话会突然吓一跳证明了一件事情,她跟徐紫云一定有问题,而且脱离不了她内心有愧疚的想法。
"我..." 徐紫星脸上冒出了冷汗,低着头看着地面,看起来非常紧张。
"那些钱,我不敢说是全部,但有一大部分都是徐紫云打工的钱吧" 我用低沉的口吻继续说道。
"那个...我"
"她每天去学校都没精神,是不是晚上都去打工了?"
"没有吧...我不知道"
"别骗人了,妳知道的,不然妳怎么会有那种钱,过这种奢侈的日子呢?"
"我...不是故意的——我!"
"所以妳本来就知道她在打工了,但妳却装作不知道?" 我带着敌意追问道。
"不是这样的..."
"她为什么会去打工呢?而且把打工的钱都给妳去花了,这是何苦?因为心疼妳吗"
"这个..."
"她——是害妳双脚残废的那个纵火凶手对吧"
徐紫星一时之间将双眼瞪大,紧握着双拳,从害怕的颤斗变成些微愤怒。
"没错...她就是害我双脚失去知觉的罪魁祸首"
她的这句话,颠覆了我对她的看法——那像是恶煞般的面容,在她脸上浮现出来。
原本眼神像是天使一般温暖的她,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?
到底是怎么样的憎恨纠葛,我无法体会...
"可是..."
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话,深怕着她说出令我心里发寒的言论,想要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"她害我的双脚残废、害我饱受异样的眼光、让我的父母难过!害我充满着自卑!难道她不用对我做出补偿吗!" 徐紫星面目狰狞,但还是保存着一点气质,不算完全失态。
这句话说完,我傻愣了三秒,看到徐紫星内心的一面,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态,只想要装作没听到。
"是吗..."
"这些年来,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一副无辜的样子来关心我、照顾我,但她却始终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,为什么?不就是因为害怕跟心虚吗"
"是吗...但她也很后悔吧"
"后悔有什么用!我的脚就会回来吗!"
"这..."
"以为给我去补音乐课、私立名校,就能弥补吗?我要的...根本不是这些!" 徐紫星语调一转,语气变得有些薄弱,语调变的有些高亢,带着一点点柔和的哭腔。
冷静,找到好机会了,虽然现在精神很紧绷,呼吸有些急促,但是换个立场来跟她讨论才是正确的。
毕竟我是局外人,我也是受到娜娜的影响才被迫来救徐紫云的。
"那妳要什么?"
"咦..." 徐紫星撑大了眼睛,呆呆的开了口。
"妳要的是什么?"
"我要的...是什么?"
徐紫云会对妹妹这样付出,代表着她深爱着她的妹妹,对她而言,她妹妹比任何人都还重要。
那么徐紫星何尝不是如此呢?
"妳其实很想跟她和好,对吧?"
"她让我失去行动的自由,让我受到冷漠的对待,我是多么的悲伤、憎恨,但我却...没有办法..."
"妳还恨她吗?"
"我不知道...我不知道" 她双手抚着脑袋,身子一颤一颤的,眼泪缓缓地从眼角下滑落。
"妳很喜欢妳姊姊,对吧?当初妳听到我们两个来关心妳姊姊的时候,妳开心的样子是非常真实的"
"我...我...真的......很想——很想回到当初跟姊姊在一起快乐的日子,我想像以前一样,跟姐姐撒娇,在姊姊的怀里倾诉心事...我..." 徐紫星脸揪成一团,哭的泣不成声,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。
"那去跟她说明白阿!如果妳真的在乎她的话"
"不可能的...我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她,我们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说到话了,而且如果我知道她是凶手这件事,被她知道了,她的内心会崩溃的,这件事不可能这样带过去的"
"妳知道,妳姊姊为了妳兼了三分差,打工到半夜,她已经濒临崩溃了吗?"
"我不知道...我真的不知道" 徐紫云一脸无辜的撑大了眼睛。
"所以妳要赶快跟她说明白阿,要在这件事情没闹大之前" 我正经地说道。
"没用的,最后会变成我原谅了她,但对自己深深恨过她而产生罪恶感,而她也是,会变成我原谅她,但她却一辈子活在被原谅的罪恶感之中,这样永远无法回到过去的"
她说的话,我明白。这就是心结,是伤口,无法复原的伤痕。双方都是一样的,不时心总是有股刺会莫名作痛。
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?我想应该是无解的。
但总会有一个好办法,可以让彼此的关系对等。
让徐紫星看到徐紫云为她所牺牲的一切,让徐紫云感受到徐紫星内心的想法,让心理上产上(徐紫云的弥补=徐紫星所受的伤害,徐紫星的真情>徐紫云的罪恶感)的状况。
我的目光望向了徐紫星的轮椅,脑海中瞬间得到一个想法。
这个方法太过于刺激,虽然徐紫云可能会崩溃,但是有一赌的价值。
"我想到一个方法了"
"方法?" 徐紫星抬起了头,泪眼汪汪地看着我。
"我要把妳的轮椅给拆了"
"蛤!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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